不谈

原id堇亦。

再见,有缘再会吧。

三日月宗近|乙女向「终归于逝」

设定同归期,累积效应。
前文有兴趣自寻。
平淡,不苏不甜无剧情,纯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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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夏季与现世是不同的。

浓绿的植物,清新的空气,居于室内无需空调也照样凉爽。正因如此,审神者愈发怠懒了起来,平日里都窝在房间里,穿着睡裙随心散漫。

或是静静地坐着看书,或者躺在榻上安歇,亦或是陪着短刀们聊天斗趣。

最开始担任近侍的歌仙兼定早晨如以往般进审神者房间,问过可否进门后抬了帘子进屋,一抬头就看见审神者披散着头发穿着于他而言过分暴露的睡裙斜歪在矮几后,瞬间如惊弓之鸟般背过身去忙不迭道歉,“万分抱歉,请主君原谅!”

红晕布满了整张脸。

审神者抬眼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近侍,微微摇了摇头,拎起一颗圆润饱满的樱桃,送去嘴中。

“不必在意这些,我之后会一直如此。”审神者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微勾。

歌仙兼定听到自家主君的话顿时慌张了起来,“这怎么能行呢,您…”转过身对上审神者的眼睛,歌仙兼定张了张嘴,确定了对方并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后,他只好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自此之后,近侍就一直在短刀和除开笑面青江以外的胁差身上轮换。审神者对此只笑着低叹,也没有拒绝初始刀的一片好心,让以鹤丸为首的刀剑们颇有几分幽怨。

但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近侍早晨来到审神者房间,拿走审神者安排好的内番远征出阵安排表。之后近侍陪同审神者批改完文件,审神者的工作时间就结束了。

午餐也好,晚餐也好,审神者都在房间里用的。文件一批改完,她就立刻懒散下来,紧接着就窝在房间里愉快地与短刀们聊天或者看书,倦了就拉薄毯过来,盖上就睡。

是以整个本丸除了短刀胁差之外的刀剑们,几乎有个把月没见过审神者了。

即使她近如咫尺。

当熟悉的脚步声从木梯上传来时,坐在走廊上静静望着庭院池塘里的荷花的两把老年刀都愣了愣,差点以为这是幻听。

“…主上?”容颜昳丽的付丧神停了喝茶的动作,试探地望向那边。他身旁的茶发付丧神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直直看着这边,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早上好。”审神者从楼梯上下来,踩上走廊,被楼梯挡住的身影渐渐显现,“有段时间没见了啊。”

三日月宗近和莺丸笑起来,“确实。早安,主上。”三日月宗近静静打量着难得出房间的审神者,唔…头发用发带绑起来了,也没有穿巫女服或者羽织,只简单着了一身黑色的修身小西装,袖口微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审神者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声音淡淡的,“到前庭来。”

两把老年刀对视一眼,微笑回道,“好。”

三人到前庭的时候,庭内已经站满了付丧神。

本来在近侍药研的领导下还算有秩序的众刀在看到审神者的那一刻就乱了,急切地奔过来或是委屈或者惊喜或是哀怨或是别扭地倾诉着这段时间看不到她的不快心情。

审神者挑挑眉,失笑,摸摸离她最近的短刀们,抬头对着其他刀说道,“抱歉,这段时间是我散漫了。”嘴上是抱歉的话语,语气里却没有抱歉的意思,“接下来也要继续散漫着了,直到这个夏天过完。”

团团围着她的刀剑们立刻就不满了,“主上也太过分了,明明就在这里却不愿意和我们见面!”“主上为什么不准我们去您的房间找您呢,之前不是可以的吗?”“主君是不信任我吗?”……

审神者叹气,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歌仙兼定,最终还是说道,“没有不准。”

主君!歌仙兼定急了,疾疾走到她身边就想说服她改变主意,结果被一干子付丧神挡住了去路。

“歌仙你骗了我们?”最先发话的是一期一振。歌仙抿了抿嘴,不太情愿地说出原因,“主君在房间里的穿着…不适合被看到。”

数位刀剑同时发出了了然的声音,但很快加州清光不开心地说道,“真的那么不适合?”

站在一旁静静听对话的审神者忍不住笑道,“只是睡裙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加州清光一下子笑了起来,“那我可以过来找您帮我涂指甲?”

“可以。”审神者点头。

其他的付丧神也松了一口气,纷纷跑去调侃歌仙兼定。

审神者看了一眼被淹没的初始刀,脸上笑意更深。

站在她身后的,一直保持着安静的两位老年刀这时候走上前,莺丸抱着茶杯,笑容淡淡的,“主上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嗯?”审神者侧过头,“哪样的一面?”她似乎是思索了几番,抬手捏住莺丸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迫使他低下头,她就凑近了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洒在身前付丧神白皙的耳朵上,压低了声音,“这样?”唇瓣擦过耳垂,审神者偏头,伸出舌头在莺丸脸上轻舔一口。

莺丸果然被审神者的行为镇住,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就烧起一层绯红,想装作不在意般喝茶,却被呛了几口。

审神者退开几步,转脸看见用袖子半挡着脸的三日月宗近,“嗯?”

“呀呀,白日宣淫吗,主上。”他眼眸里的明月璀璨至极,表情是嫌弃,唇角却笑意满满。

审神者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大道理,却只听到他说这么一句调笑的话,一时竟也有一瞬间愣住。

“你竟是要说这个么…”审神者哭笑不得,目光注意到那边似乎已经重新安静下来,就走过去道,“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位审神者的葬礼,谁愿意做我的陪同呢?”

那位审神者是资历非常老的了,多年审神者的生涯,她并不是死于战场,而是寿终正寝。

意外地,她说完这句话后,付丧神们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了起来。

五虎退突然开始哽咽,然后朝她跑过来死死抱住她。审神者有些不知所以,又有更多的短刀们跑了过来,乱藤四郎前田藤四郎等等,连小夜左文字都跑过来紧紧抓着她的手,咬着唇不说话。

其他的付丧神们也出奇的消沉,仿佛是想到些不太好的事,一个个都只盯着审神者,不发一语。

这是在干什么…审神者只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近侍药研,却没料到向来稳重的药研也低着头表情凝重。

于是审神者只好低头先安抚短刀们,“怎么了?不愿意去没事儿的,我只是例行公事过来问问而已。”声音温柔。

秋田藤四郎擦了擦眼泪,表情难过地看着审神者,“那大将呢?”

我…?审神者一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抓着她手的信浓藤四郎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大将是不是也会很快就离我们而去了?”

离他们,而去吗?审神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了看一圈付丧神们,又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一众萝卜头,突然笑了起来。

“不会。”她轻声说道,挨个把短刀们抱了一遍,半蹲下身体,与他们拉勾,“相信我吗?”

短刀们渐渐停了哭泣声,睁着还带着泪花的眼睛望着审神者,“真的吗?”

“真的。”她微笑着道,“我们还有很长的岁月要一起度过。”

成年男性外表的付丧神对于审神者这句话的想法很复杂。诚然,对于人类而言,她今后几十年的时间如果没有其他原因都会是在这里度过,这确实是非常长久的岁月。

可是对于付丧神而言,几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短暂地如同烟花,稍纵即逝。

但现实如此,神与人类的寿命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审神者能够说出今后会一直在这里的话就已经足够了,他们不该奢求太多。

应当珍惜现在。

一期一振理好了思绪,走过来和审神者一起将短刀们劝慰一番,然后抬头朝审神者有些歉意又有些悲伤地笑笑。

审神者失笑,摇了摇头。

她环视一圈,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大多都不愿意去那种场合了。排除有些在房间没出来的付丧神,再好好考虑一番靠谱一点的人选,审神者转头看向三日月宗近,“你跟我去?”

三日月宗近眼眸微弯,“好的。”

谁料审神者下一秒又否决了这个想法,看了他几眼后摇头,“算了,你容易出事。”

然后她走到一直安静地站在边上的太郎太刀的身边,“太郎和我一起去吧。”

这把内敛沉稳的大太刀轻声回应,“是。”

她拍拍他的手臂,“换好衣服,我们待会儿就出发。”然后审神者回头看着药研,“这里就拜托你了。”

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点头,“请大将放心。”

审神者于是就走回广殿里歇着去了。

刀剑们三三两两散开,莺丸用手肘碰了碰停在原地的三日月宗近,“不走吗?”

这位姿容无双的付丧神笑容温和,“抱歉,在想一些事情。走吧。”

莺丸淡淡瞥他一眼。

三日月宗近唇边笑意深了深。

呀…以他对审神者的了解,那句还有很长的岁月要一起度过,恐怕不仅仅是对人类而言的吧。

她可不是,只以自己角度对待事情的人啊。





审神者隐隐感觉到本丸里的刀剑们变得不一样了。

大夏天她实在不愿过多动弹,奈何他们突然执着于将她拉出房间进行各种活动…哪怕是喝茶也好,光忠又做了什么新花样的糕点也好,总是要把审神者给带上一起热闹。

审神者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看着小心扒拉着门帘探头进来的平野藤四郎说道,“…好,我这就过来。”

认命地起身,连薄披肩也懒得披,她出了房门跟着平野往下走。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呢?她淡淡地笑着,进了广殿,看到坐了一圈的付丧神们,“都来齐了?”

她也就找个位置坐下,支起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说看吧,什么?”

鹤丸国永立刻举手,满脸期待的笑容,“主上啊,我们举行夏日祭吧!”他看到审神者一愣,嘿嘿笑两声,“呀嘞,被吓到了吗?”

“…不。”审神者失笑,摆摆手,“可以啊,你们喜欢就办吧。”

本来还在梳头发的小狐丸停了动作看过来,“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主上喜欢啊,如果主上不喜欢,那就没有意义了。”

审神者“诶”了一声,“我觉得挺好的,只不过太麻烦了。”她直了直身体,“你们确定没问题吗?”

长谷部立刻严肃行礼,郑重地说道,“必不辱主命。”

审神者笑着让他放松点,道,“不用办得太大声势,简单一点就好。”





女子的脸离他越发的近,那双一直以来都是平静无澜的眼眸里此刻却像是泛起了涟漪,淡淡的笑意溢了出来,浅色的唇瓣勾起,他眼睫微眨,眼前人白皙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他都看得清楚。

她的声音低低的,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如爪挠心般的意味,“嗯?你喜欢的是哪一面呢?”

她的脸庞再度向他压近了些许,微凉的呼吸洒下,柔软的触感擦过脸,她在他耳垂处轻吮一口。

三日月宗近睁开眼。入目的是浓墨般的黑暗,掺杂着几分从拉门缝隙里钻入的几缕浅薄月光。

他用手背抵着额头,无奈叹笑。竟是梦么?

真是糟糕啊,就这样把事实歪曲,明明对象不是他,却偷偷在心里抱有这样的念头吗?

睡意消散得一干二净,三日月宗近也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想法,索性起身,拉开木门——

“真是一个美妙的梦啊。”熟悉的,清淡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夜里,在他的身前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坐在走廊上,背对着他,手里端着一碗酒,慢慢地喝着。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个方才在梦里见过的人,此刻回到现实再度见到,而且是用一种仿佛与他做了同一个梦的语气,他不禁有些怀疑,也许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主上?”他斟酌了一下,试探地问道。

“坐。”审神者口吻凉凉的,侧头看他的眼神也凉凉的,“你现在没有做梦。”

三日月一笑。

确实是极致的美色。

他从善如流走过去坐下,拿起另一只碗,非常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做了那种梦后的尴尬。“主上可有什么想问的?”

“我以为是你想问我。”审神者说道,“你的私人情感我不会有任何意见,放心。”

三日月宗近歪头看她,“即使和主上有关?”

“那也是你的事。”审神者的回答很明确。

“哈哈哈…”绝色的付丧神笑了起来,熠熠生辉的双眸注视着审神者,“您真是…”他将将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旋,没有说出口。

审神者看他一眼,神色薄凉如水,又似乎带着几分寂寥。

三日月宗近知道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手腕轻压,任由清冽的酒液落去喉间,他眸光流转,晕出迷离水色。

“主上年岁几何?”

审神者“啧”了一声,“真是失礼的发言啊,三日月宗近。”她仰头饮尽碗中酒,“时间太长,我已经记不清了。”

三日月宗近微笑,“惭愧,在主上面前自称爷爷,可真是自不量力的行为。”指尖轻点碗壁,他垂眸,“妖魔,还是神明呢?”

“呵…”审神者挑眉,“不巧,是人类。”顿了顿,她补充道,“被诅咒的人类。”

三日月宗近一愣。

他忍不住去看审神者此刻的表情,却看到她拎起酒壶,起身离开。

低头,无可奈何地看着手中的碗。

良久,弯唇。




夏日祭到了。

下午开始刀剑们就陆陆续续把夏日祭的摊位摆出来了。按照审神者的意思,不需要太隆重,所以庆典也就能简就简,只保留了庙会和烟火大会。

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庆典,但是本丸里的诸位都对此十分在意,庙会上的摊位算了算一共有十六个,在庭院里排开也将整个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天色一点点染上昏黄,审神者放了笔,对身旁的近侍骨喰藤四郎说道,“差不多了,开始吧。”

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点头轻声道,“是。”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得到了审神者的允许后众刀们纷纷迫不及待地回房换上新制的浴衣,愉快地将挂在本丸各处的各色灯笼点起,开始了狂欢。

审神者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笑了笑,也换了衣服下楼。

楼梯口处山姥切国广正站在等她。

他也难得地换上了浴衣,但是那件有些破烂的斗篷依旧穿在身上。审神者走到他面前,伸手取了他的斗篷,看着山姥切失措的眼神道,“今天就不要在意这些了。”

她笑容浅淡,“仿造的也好,真品也罢,在战场上总能见分晓的。”她将斗篷放在他怀里,“不必在意自己是真是伪,只要你优秀就够了。”

“而在我看来,你很优秀。”审神者看向不远处的灯火辉煌,轻道,“今天是夏日祭,好好过吧。”

山姥切低低地应了一声,抱着斗篷道,“主上…请允许我先回一趟房间。”

审神者摆摆手,“嗯,我自己先过去就是。”

审神者往前走去。

刀剑们早已玩得不亦乐乎,审神者笑着看着,走在由店铺连起来的路上,拎着博多给的一袋子小判,在烛台切的摊位上买了一份章鱼烧和苹果糖,悠闲地逛着。

烛台切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审神者满意地点头,正要对着章鱼烧再咬一口的时候拿着苹果糖的右手腕被人握住,属于三日月宗近的,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咬一口吗,主上?”

审神者挑了挑眉,把苹果糖给他,看着他一副满足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找不到路了呢。”

审神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记得刚才还路过三条家摆的摊位来着,小狐丸有点小崩溃地问她有没有看到三日月宗近,她说没有。

啊,现在有了。审神者伸手去拉吃苹果糖吃得起劲的付丧神,把他往三条店铺带,“小狐丸在找你。”

孰料身后的绝美付丧神却反手扣住审神者的手,笑得一脸纯真。“没事。”他那双含着新月的眼眸里映出审神者的身影,“主上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她注视了他一会儿,“嗯。”

审神者便由着三日月宗近带走。

热闹的集市一点点远离于身后,审神者咬下最后一口章鱼烧,抬眼看三日月宗近,“到了?”

他们停在一棵大树下。

这不就是后院那棵小叶樱吗。审神者松了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花期早就过了,三日月宗近。”

他回头,浅笑,“啊,我知道。”

“本来想在来年春天再将它送给主上的,现在却决定提前送了呢。”

他转身,动作熟练地爬树。

审神者失笑,看着他爬到高处小心地解了一个细长的盒子下来,然后转头朝她微笑,“希望您能喜欢。”他拿着盒子正要下树,脚下却似乎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地上坠去。

三日月宗近在想自己会摔出多重的伤来,能不能借此机会把审神者拉到他身边来。

不过他所想的大概是不能实现了。

审神者动作敏捷地接住摔下来的三日月宗近,好些被他带下来的泥土和叶片掉了下来,正砸在审神者身上。

审神者倒并不在意,反而浅笑着,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

“明月落我怀…”她垂眸看怀里的刀剑,“确实是一份好礼物呢。”

三日月宗近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

审神者将他放下来。

他声音温和,将盒子举到她面前。

“请过目。”

审神者叹着气接了盒子。

“谢谢了。”

虽然是在叹气,审神者最终又有了微笑,是无奈的样子。

审神者将小盒子收好,朝三日月宗近伸手,“走吧,回去了。”

“好的。”











…写到睡着…真的。最后这一段我都不知道写了什么困到爆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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